第51章 小皇子又活过了五十一天_渣攻们听说我转世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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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 小皇子又活过了五十一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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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临近年关,胜帝过都不大好。

  最近他夜夜都难以入睡,甚至有时还会恍惚走神。他本想请教佛子邱谨,讨点安神的佛香,可一想到他和太后之间的纠葛,虽说澄清了,心中也膈应得很,所以最终他还是找到了裴准。

  这上衍宫的仙师就是靠谱,仅仅画了些符咒,他便日日好眠,梦中全是好事,特别是琳琅这孩子,孝顺得很呐。

  有一次他在梦中生病了,全靠琳琅挖肉当作药引,这些并非真实发生,胜帝身在梦中却颇为触动,连带着看到现实中的薛琳琅,眼中都多了几分难得的慈爱之情。

  最是无情帝王家,胜帝有好几个儿子,个个都比薛琳琅身体好、运势好,在过往的日子里他很少与他相处,几乎没有承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,照顾一个病怏怏的小孩,多累多麻烦啊,这些事情全是梅贵妃一人在负责。

  往常过年,薛琳琅命数不好,胜帝从未带他登临城楼,今年忽然就生起了怜惜他的情绪。

  年关登城楼撒太平金钱,接受万民朝拜是件找各种各样的玩具灵果哄哄小孩子了,裴准能让他哪天睡个懒觉,不用天不亮就爬起来修炼就谢天谢地好不好……

  同样是小孩子,裴仙师怎么能如此差别对待,难不成真是失而复得,分外珍惜,恨不得纵容到骨子里,完全换了一种养徒弟的办法?

  ……就挺亡羊补牢,为时已晚的。

  毕竟,现在的薛琳琅已经不是用玩具糖果就能哄开心的了。

  这样想着,裴仙师送的宝物花样越多,薛琳琅心情反而越发低落,宁愿睡觉,也不会去动那些礼物,所以裴准送的那些东西全都变成了无用的装饰品。

  什么都不给做,就让吃好喝好睡好养身体,这是什么神仙日子。薛琳琅有一日竟不知不觉睡了好久,还是忽然迷迷糊糊中听到有谁在焦急地呼唤他的名字,才缓缓清醒。

  “琳琅,琳琅,你醒醒,不准睡过去,听到没有,我不准你睡过去!”

  好吵的声音。

  薛琳琅睁开眼,头一次发觉自己的眼睫毛长得累赘,坠得眼睛睁不开,好不容易睁开了,映入眼帘的是裴仙师那张神色焦急的脸。

  他还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这般疯狂又伤心、悲痛又愤怒的神色。哪怕天塌了,裴准都岿然不动,冷静得像无所不知的神,现在他多睡一会会,竟然能让这人变成这样。

  裴准的脸色与薛琳琅一样惨白,冰肌玉骨般透着丝丝的寒气,浑然一座完美无缺的玉尊,眼眶里却满布血丝,墨色的眼瞳中透露着几分癫狂的血意。

  “薛琳琅,你还知道醒过来。”

  薛琳琅才发现他被他抱在怀里,亲密无间到能够嗅到他发丝中幽深的冷香和淡淡的血腥气,还有一股熟悉的药味

  那明明是他身上长年累月的味道才对,似乎裴准已这样守他守了很久了。

  好像他病了,他也就病了。

  “我睡了多久?”

  薛琳琅看到殿外落了灯,应是傍晚,他分明记得他睡着的时候阳光大好,好像是正午。

  哎呀……他明明只是想睡个午觉呀。

  “你睡了整整三天,你母妃守了许久,熬不住了才离去。”裴准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。

  薛琳琅听到梅贵妃的消息,登时伤心起来,想起身去找她,结果被裴准拉住手腕。

  裴准气笑了:“你都不关心关心我如何?睁开眼,又要走。”

  “我看你挺好的,我毕竟是活不长的人了,要珍惜眼前的时光。”

  “薛琳琅,你是不是要气死我?”

  裴准听到他说自己活不成,顿时沉下脸来,神情寒如冰霜。

  薛琳琅只觉得头疼。

 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清楚吗?

  活不成了,要死了,死定了。

  就不说裴准了,这段时间,邱谨修了闭口禅,古锦月命令麾下十万妖族四处搜寻灵物,苏安晏甚至反手洗劫了魔界,把魔宫宝库里续命的宝贝抢了个精光,疯狂又可怜,都是为了给他续命

  为了向一个早就死透了、死绝了的人赎罪。

  哪有这么简单就能挽回,就能赎罪的道理。

  覆水难收,破镜难圆,他要死了,拦不住。

  所以拜托你们,不要再挽留一个将要魂飞魄散的人,行行好,让他留在深爱之人的身边,心情平和地走完最后一程吧。

  薛琳琅心灰意冷地想。

  上辈子的裴焰和天斗,和地斗,挣扎到最后一刻都要逆天改命,重回人道,结果呢,又有什么用,还不是死在了裴准的手上。

  现在又要来救他,现在都要来救他。

  前世的孽,前世的错,都过去了,为什么这群人还要来纠缠不休,不可笑,不可怜吗?

  薛琳琅唇角兀自掀起一缕讥讽的冷笑:“裴准,你如果做这些无用的事情,都是为了给你上辈子的徒弟赎罪,那我今天就告诉你,没有一丝一毫的必要。前世的恩恩怨怨终究是过去了,你做什么都无法弥补,也不能够弥补,你的徒弟裴焰永远不可能原谅你,我也不会代替他原谅你。”

  是了,就让他去死吧,死了落个清静,省得看这群前世辜负自己的人再上演一出假惺惺的戏码。

  果然,这话一说出口,裴准本来就苍白如纸的脸更是雪白,久久没有说话。

  他如同一个罪无可恕的受刑人,毫无盔甲防备地站在这里,任由薛琳琅用一把钝刀凌迟他的心头肉。

  “所以你让我走吧,或者你从我眼前滚开,这阵子你真的折腾得我好烦,如果你想让我开心,就不要打扰我最后的时光了,我这点生命很宝贵的,不能浪费在你这种人身上。”

  薛琳琅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很伤人,但也不想看到裴准如此纠缠不清,执迷不悟下去了。

  他觉得像裴准这样大义灭亲、捍卫天道的人物,就该贯彻自己的信念,一条路走到底,无情也无情到底,不要突然反悔了,又做些南辕北辙的傻事。

  比如,费尽心思,费劲灵力救他。

  所以听到这种伤人的话就赶快滚吧。

  裴准你有点尊严,有点脸面好不好,他都表现得这么白眼狼,不知好歹了。

  结果薛琳琅等了半天,愣是没等到对方一句重话,裴准只低垂了会眼睑,他睫毛真长,又密又浓,衬得肤色瓷器一般的白,平白无故多了几分脆弱感。

  过了良久,裴准倏忽抬起头,眉眼微弯,露出一个略带讨好的笑,整个昏暗的内殿像是点燃了数万根明烛,瞬间亮堂起来。

  他生得冷清又疏离,天上月亮、山巅雪莲般的不可亵渎,却因为这点小心翼翼又无可奈何的讨好,多了几分幽泉雪水般的清冽……

  嘶,薛琳琅莫名奇妙从里面看出几分卑微来。

  不是吧,裴准,作为堂堂仙尊,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,怎么就死皮赖脸了呢。

  薛琳琅抿着唇,状似防备地看着他,并不说话。

  “琳琅……”

  “不要叫我琳琅,叫我五殿下。”他任性地打断他。

  “……殿下,你要去找你母妃当然是可以的,我不拦你,但是你得先把药喝了,还有”

  裴准话未说完,只见看上去软软绵绵、吃不得哭的小皇子拿过旁边的苦药,眼也不眨地仰头喝完了。

  “我喝完了,你滚。”

  裴准顿了顿,看他这副根本不怕苦的样子,心中反而愈发柔软与怜惜,恨不得把琳琅命中所有的苦难都扫平,再也不叫他吃一点苦。

  故而柔声道:“还有补灵,殿下,劳烦你把手伸出来。”

  “我不想补灵,反正也没用,浪费时间罢了。”薛琳琅冷淡地说。

  他越是冷淡疏离,裴准的脾气反而愈发的好,如今睥睨天下、横扫六道的道衍仙尊仿佛换了一个人,天下之间,只对他心尖上的小小少年这么低贱到尘埃里。

  裴准轻轻拉过薛琳琅的手腕,像是对付浑身是刺的刺猬、连皮毛也直立的野猫,一点、一点揉开他紧握的手掌,猫爪子都没这么娇嫩又固执,还好他足够温柔,又足够不容拒绝的强势,慢慢、慢慢地,总能揉开小猫柔嫩的手心,慢条斯理地与他五指交扣,再不分离。

  他轻轻说:“我很快,不会耽误你的时间。”

  可能连裴准说出这番话时都觉得自己迁就得有些过分了,简直骄纵他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,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,想着,唇角便若有若无勾起一个淡然的苦笑。

  淡紫色的雷灵气慢慢从裴准的灵田流入薛琳琅空荡荡的体内,功效几乎微乎甚微,不出一天,这堪称海量的灵气就会被消耗殆尽。

  薛琳琅偷偷打量裴准的脸,见他连薄唇都失去血色,透露出不详的苍白与虚弱,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……

  他猛地生出一股力气,挣脱开他的手,猫似的跳下床。

  “你不要再给我补灵了!本殿下讨厌你!讨厌死你了!”

  像是逃避洪水猛兽,他唯恐避之不及地跑了。

  裴准怔怔然被他丢弃在原地,望着他逃跑的方向,许久没有回过神。

  手指间忽然生出温热湿润的触感,原来他把那盛药的瓷碗不自觉捏碎了,锋利的碎片扎进了手心。

  他一把握紧五指,瓷片深扎手掌几乎穿透刚想说话,喉头涌起阵阵令人难以忍受的痒意,咳出殷红的鲜血几乎把雪白的衣袍染红,闻声而来的两个童子赶来,吓了一大跳。

  “仙师,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?哎呀,这可不能,得赶快止血啊。”

  “这五皇子怎么就跑了啊,再怎么讲仙师对他也有救命之恩啊!”

  鹤一心中不满至极。

  他家仙师都为五皇子这样了,怎的还扔下他自己跑了,真是狼心狗肺的,也不知仙师怜爱他什么。

  裴准没有理会鹤一鹤二,而是从衣袍中摸出几瓶丹药,神情平淡地全部服用进去。

  那些药全是短时间内补充大量灵力的强效药,又称截花血香丸,取消耗气血填充灵田之意。

  空荡荡的药瓶被他随手丢进自己的随身空间,若是薛琳琅有缘看到,就会发现裴仙师的法器里已堆满了小山似的空瓶,到了令人咂舌的程度。

  他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幽黑的眸子划过两道红光,眉心忽然暴起一簇蓝紫色的天雷,殿内骤起一阵狂风,那墨色长发被吹得飘飞不断,衣袍也跟着翻飞不止

  他体内刚刚才大量失去的灵力竟瞬间重新充沛,有如生生不息的江河奔腾四肢六骸的灵脉之中,

  裴准缓缓吐出一口悠长的气息,过于浓郁的雷灵气竟沉淀出深黑之色,好似他竟吐出了一口强悍无匹的魔气。

  “告诉古锦月和苏安晏,若再找不到控制胜帝的法子,我就让他们二人,加上妖族、魔界,统统为琳琅陪葬。琳琅若死了,他们也没必要活着了。”

  裴准张开手,左右两边掌心各升腾起两簇可怖的天雷,拥有毁天灭地之力,但在他的手心里,却乖顺听话得像两只无害的小兔子。

  “听到了吗?”

  “听到了,听到了!”

  两个小童被吓得大气不敢出,险些被这样恐怖魔魅的气势逼得跪倒在地。

  鹤一等裴准离开,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。

  他心想,怪不得五皇子要跑。

  仙师这是,疯了啊。

  新年是大周最重要的一天,最盛大的节日。特别是到了晚上,万人空巷,摩肩接踵,好像全天下所有的人都涌进了京城,涌向了玄武大街末端,承天门外那座离皇宫最近的明楼

  “娘,娘,我也想要太平金钱,我也想要太平金钱。”

  扎着双髻的小女孩拉着娘亲的衣角甜甜地撒娇。

  太平金钱是种特殊的钱币,由内务局精心铸造,专门用来赏赐新年城楼下的百姓们,这也是大周历来的传统了,太平金钱上面一般铭刻着龙纹和年号,颇有收藏价值。

  “等会宫娥们开始撒钱的时候,可得往前挤,抢到了明年定然财源滚滚。”

  另一边,衣饰华丽的商贾老爷们也纷纷向前走去。

  “哼,这些凡夫俗子,能瞻仰圣人的龙颜才是天大的恩德,说不定这次我还能入了贵人的眼,来年科考也顺当些。”

  这么说话的定然是饱读诗书、一心求仕的学子了。

  巨大的人流好似湍急的河水,一路流淌到高耸巍峨的城楼面前。亮如白昼的夜幕下,这座处处悬挂着华丽宫灯的高楼,真好似天上的琼楼玉宇,灯火璀璨,美不胜收,而上面站着的自然都是大周子民心中最尊贵的存在

  薛琳琅站在上面,是有些懵逼和窘迫,还有点摸不着头脑的。

  他明明只是来看个热闹的,怎么就成了主角了呢。

  “陛下,这样是不是太不妥了,怎么能让皇子代替了您的位置呢?”

  谢皇后身着华丽宫装,气云是一头漂亮的老虎,大体呈现祥瑞的金色,当然了,能坐上皇后的位置,气运自然是出类拔萃的。

  只是她此刻看上去一点也不高兴,她平日对薛琳琅还算可以,不疼爱,也不刁难,现在看过去的目光就有些不善了。

  此时薛琳琅正被胜帝拉着右手,站在城楼的最中央最高处,也是最尊贵的地方。

  他今日难得穿了件暗红色锦袄,披着靛蓝色的织金大氅,脚下是薛煜送的那双这娃娃生得还挺可爱,就和画上的仙童似的。”

  “什么仙童,那是五皇子殿下啊,我早听闻他母妃是世间第一美人,我本来有七分不信,现在见了他这模样,却是彻彻底底地信了,若不是第一美人,怎生得出这么好看的孩子来?”

  “你们能说点正经事吗,现在上面的不是皇帝,好像皇上今年让这么个小娃娃来庆贺年关,这不是开玩笑吗?一个奶娃娃!像什么话!”

  “嘿,你一个小老百姓,还管他们天家什么事,别人上面做大官的贵人们都没反对,你在这里唱什么反调啊?你谁啊?”

  “我就看不惯一个小孩子站在上面”

  “哟,撒钱了撒钱了!快快快,快抢啊!!”

  在他们争论不断间,薛琳琅在裴准和古锦月双重怂恿,外加自己的一丝好奇下,撒出了第一把太平金钱。

  俗话说有奶便是娘,有钱就是爸爸,何况是撒钱,这下聚集在城楼的百姓彻底没心思讨论什么皇家八卦,统统埋头捡钱,捡得不亦乐乎。

  本来嘛,皇家朝廷,只要不叛乱不昏庸,和他们这些过日子只看柴米油盐的小老百姓,又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呢?

  薛琳琅觉得很好玩,撒钱原来是这么一件让人开心的事?。

  他本来只是想尝试一下,兴致来了,便随手扔了许多,裴准也由着他,不知不觉就扔得比往年多了几倍。下面的人乌泱泱地捡,笑得合不拢嘴。

  当然了,皇帝只是做个表率,像是妃嫔皇子和官员都是可以扔的。

  “谢谢五皇子殿下!谢谢五皇子殿下!”

  “娘我捡到钱啦!”

  “有没有觉得今年的钱比往日的多?”

  “管他的呢,我就觉得五皇子殿下长得真好看!之前养在深宫从未见着,如今一见,真是把京城里那些公子哥的风头全都比下去了呢!”

  “你看他身边的道长……啧啧,可惜不能动凡心。”

  百姓们油然而生的感激之情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信仰之力,具体化之后便是源源不断的气运。

  薛琳琅睁大眼睛,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景象。

  只见无数的气运丝丝缕缕从百姓们的头过,承诺给你的事,绝不会食言。”

  薛琳琅难得没排斥他,他是真的很高兴,高兴死了。

  薛琳琅恋恋不舍熄灭手心的火苗,见裴准这般形喜于色,倏忽心中一动。

  “裴仙师……我要想你赔个不是。”

  说这话时,还是有些别扭。

  裴准微微挑眉:“你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吗?”

  “其实我骗了你,我想活下去的。”

  薛琳琅叹了口气,终于说出了心里话。

  怎么会不想活下去呢。

  这辈子他有了爱他如命的母妃,有了怜惜疼爱他的二哥……

  有了这么多爱护他珍惜他的人,这崭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,他怎么会舍得去死呢?

  只是,头上那,这个时间段靠气运给薛琳琅续命本身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。

  是不该抱有期待。

  薛琳琅也好,裴焰也好,只适合对这世界绝望。

  “师父。”

  裴准正在思考自己哪里又惹到任性的小皇子了,倏忽听到一声软绵绵、极乖巧的呼唤。

  他险些以为自己幻听,连忙不可置信地打量过去。

  结果真不是幻听。

  薛琳琅又叫一声。

  “师父。”

  “我好像真的要走啦,明明这次又想活下去了。”

  然后他冲他陌生又熟悉地笑了笑。

  这笑让裴准觉得有些熟悉,隐隐和当年他第一次捡回那只家破人亡的小崽子很相像

  伴生玄焰,怀璧其罪,明明是中秋团圆之夜,裴焰的父母却惨死在他眼前,丹桂飘飞,花香掩不住浓郁恶臭的血腥气。

  明明当初捡回他的时候,他承诺护他一生一世,不会再让他受任何欺负,怎么兜兜转转,好像欺负小崽子欺负得最狠的,反而成了自己呢。

  裴准恍惚想。

  到底是什么时候

  薛琳琅死的时候很突然,就是一瞬间发生的事,没有任何感觉。

  他觉得自己就好像被浓重的黑暗一口吞噬,那里没有光,没有声音,更没有知觉。

  可以说……走得很安详。

  他甚至连遗言都没留下。

  他死得很安详,周边的人却疯了。

  看着忽然昏迷的薛琳琅,裴准脑海一片空白。

  他判定过那么多人的生死,却独独不敢走上前去探一下眼前这个人的呼吸。

  他好像听到古锦月在疯狂咒骂着什么。

  这都无所谓了。

 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控制住表情的,僵硬得像是几百年没动过。

  也好像听到谁在哭。

  谁在哭。

  他什么都忘记了。

  他只记得,那一瞬间满天空的烟花绽放了,城楼下的人都在欢呼。

  好漂亮。

  好漂亮。

  再也不会有这么漂亮的烟花了。

  作者有话要说:我又回来了,狗狗祟祟探头。

  下章演示各种人的各种疯法,有奖竞猜谁最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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